2007年11月27日 星期二

雜感009

.為了公投怎麼領票,吵得快翻天。煩是吧?其實挺很好玩的。比方說,藍營是反對獨立的吧?可是現在不就想脫離中央,自己搞一套嗎?我獨立就不准,你獨立就可以哦?再如,老共提一國兩制,台灣沒人敢讚同吧?但公投領票,不正是準備一「國」兩制了嘛!這叫做:一國不兩制(台灣不支持一國兩制),兩制不一國(現在準備兩制的這個國不是一個國)。

.最近阿媽粽推出新的電子書閱讀器,很是得到吹捧。不過再怎麼吹、怎麼捧,都是沒用的。這玩意兒要是不能跟紙本書籍的「形式」一刀兩斷,是絕對養不大的。因為紙本書籍恐怕是死路一條囉。出版市場現在最嚴重的危機,是讀者的流失。要談讀者的流失,要先瞭解「閱讀」這個活動,跟看電影、聽音樂、運動或網路遊戲一樣,都是需要一定程度的訓練和培養。養成之後,要進行進項活動,又需要相當的體力、精神、專注力和時間。但現在,新一代有更多娛樂選擇,分配給閱讀的「訓練」時間比以前少許多了吧,這種情況經過五年、十年之後,新讀者的供應必然大減(網路十年了吧,所以這幾年出版市場的蕭條,可能就不只是因為「景氣」而已)。而老讀者呢,精神、體力和時間方面總是不如年輕時充裕。此外,這些老灰丫對電子介面的接受能力遠遠不及小孩,也是必然的。遠的不說,就說自動提款機好了,很多老年人根本不會使用,所以才容易受騙。而電子書所要面對的市場就是這麼個尷尬局面,訴求年輕人嘛,他們的閱讀訓練不太夠,所以興趣必然有限;訴求老讀者嘛,光看那麼個小小畫面,眼就快花了,還看啥書?「字可以放大嘛!」是啊,字可以放大,一行放大成五個字,可以唸完十八頁還不必換氣,是吧!

.過去國家補助藝術文化,都是針對藝術家,據說明年會有變化,未來觀賞藝術表演的票券消費,也可以做為所得扣抵。這就對啦,藝術家是生產者,而觀眾是消費者,但消費者沒經過適當的培養,他就不會有什麼興趣。過去國家光只補助生產者,藝術團體養了一堆(又給不出太多錢,結果就養出一群面黃飢瘦的小孩來),但消費者沒經過適當培養,對藝術當然是興趣缺缺。結果是有節目但沒人看,這樣的補助,年年都只是拿錢打水漂兒而已,畫過水面之後還是撲通一聲都沒有,就沉下去啦。與此相比,補助觀眾就對啦。我在想,出版市場也應該搞點補助。但不必白花錢去補助出版商,而應該補助買書的人。不過要怎麼落實這個補助,我想來想去,好像挺困難的。以前有人建議拿買書的發票做根據,一樣做為所得扣抵。但這是個爛方法,到時出版社和書店既不必做書也不必賣書啦,他們專門賣發票,搞不好生意還比較好勒。

2007年11月23日 星期五

雜感008

我小時候以為世界有無數個分身,無數個世界中各有一個我,因此我也有無數個分身。這無數個分身各自遭遇不同狀態下的事件,例如,我走到叉路口,在這個世界中我選擇了左邊那條路走去,但在彼世界中我卻選了右邊的路走。於是,在這個時間統一,而空間無數細分區隔的宇宙中,我的無數分身,會遭遇無數狀況和事件。在有些世界裡頭,也許我早就死去多年了,也許我在一個跟此地完全不同的地方,過著迥異的人生。每當我遇上不高興的事情,例如,考試考壞了,做了壞事被逮了,遭遇到失敗或挫折,我都會想,此時有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我,正高高興興地領受著成功的果實和獎勵,因為在那個世界中我成功,所以在這個世界中我失敗了。年紀漸長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套想法早就有人想出來,哲學上這無數個世界分身,叫做「可能世界」。萊布尼茲認為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上帝創造的無數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個。不過我不這麼認為,因為世界是零和的,沒有大家都如意的好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世界,對我可能是最糟的。這種事我可不幹。所以一直到現在,我還是非常不長進地以為,宇宙中有無數個可能世界。我到底是在哪一個,一點也不重要,因為我是「全在」的,既使「不在」,那也是存在的一種狀態罷了。不過這種想法有個缺點,就是會讓人喪失鬥志。任何想望和野心,都會有個可能世界來滿足它,那麼還有什麼好計較和追求的呢?

2007年11月21日 星期三

雜感007

.珍.奧斯汀《諾桑覺寺》:「像英國這樣一個國家,……每個人都受到……監視……書刊報紙使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倘若犯下了暴行能不為人所知嗎?」像台灣這樣一個不是國家,沒人犯下的暴行,照樣廣為人知,也要感謝報刊雜誌頂力相助呀。

.「政治退出體育活動」、「政治退出藝術表演」,這些話常常聽到吧,政治退出圈圈叉叉。事實上這話是說反了,應該是體育退出政治領域、藝術退出政治領域。但若所有的東西都退出政治,我懷疑政治還會剩下什麼。最荒謬的莫過於「政治退出奧運」。奧林匹克運動會原本就是古希臘城邦做為政治運作場域而舉行的運動會,如果一開始政治就退出奧運,也就根本沒有奧運啦。政治是無所不在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力分配,分配順利,人際運作平滑,大家各安其位,「啄序」井然,那叫政治清明。但清明時期,就沒有壓迫與被壓迫嗎?還是有的。只是壓迫一方不為已甚,被壓迫者感受到的壓力也還沒到「民不畏死」的程度,因此結構不會遭到破壞。一旦結構被破壞,權力必須重新分配,此時山頭林立,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我給你一棒、你捅我一刀,這是亂世,是調整,打夠了、打累了、打疲了、打死了,自然就會抵達新的權力均衡。亂世治世,不過都是常態罷了。

2007年11月19日 星期一

雜感006

萬能的天神啊,請賜給我神奇的力量。讓我的部落格多畫一點畫,少發一點勞騷;多看看美的東西,少想那些無聊的事情。可是為什麼事與願違呢?

今天想到外交的事。台灣跟中國搶那幾個邦交國,常常要付出很多錢,不管是用什麼名義。是資助了邦交國的經濟、商業、財政、醫療、福利還是貪官污吏,反正就是台灣跟中國兩個大傻子被一些小賊子牽著鼻子走,今年來這兒摟五億,隔年又去隔壁敲六億。那些毫無天然資源,既沒石油也沒鑽石的國家,其實是可以專門來敲中國和台灣這兩個凱子就可以混日子。各位要是有錢的話,去買個太平洋小島,養幾個阿里不達番丫,然後設個政府周告全球,再去聯合國註冊登記,全國只要經營一家公司就夠啦,就是外交部,島民可以全部聘為外交部的官員。然後國家的財政收入呢,就在台灣和中國之間玩兩面外交就可以啦,反正台灣出2000萬美元,中國就會再出2500萬嘛。也許還可以公開招標啊,每年搞一次,底標就定個幾千萬美元,年年來一次,有錢大家分。喔耶~

外交部那些傻子。要用錢買外交,還不如把它賣給中國。中國如果準備用兩億來搶薩爾瓦多,我們就把邦交賣給他嘛,就賣他個一億五千萬好了,如何?中國少付五千萬,我們賺了一億五千萬,不是皆大歡喜嘛。那你說,要是薩爾瓦多沒錢就不跟中國也不跟台灣建交呢?那不是更好嗎,中國不必花錢,台灣也不必花錢。反正也沒有誰想去薩爾瓦多嘛。

雜感005

有時候會有些壞想法,顧人怨,大概可以這麼說。比方說,今天就想到一個。入聯標章蓋在郵件上,不是讓很多人跳腳嗎。那麼,要是強制讓公立圖書館的藏書封面還是內頁都蓋上一個,不但藏諸名山還傳諸久遠,以後還有誰拿你怎樣呢?出版不久的書也許還可以置換,那些絕版書,只能叫你徒呼負負了。那,要是蓋在宋版書上呢,嘿,恨得你牙癢吧。從這兒想起,又想到,每年不是許多候鳥過境嗎?那麼每年抓一些來繫上入聯標籤呢?或者,更絕一點,故宮館藏的什麼帖啊什麼畫啊,上頭淨是乾隆爺蓋的大頭章,旁邊再來個鮮紅的入聯標章也算是絕配。反正都是在煞風景,這一煞還能煞上百年乃至千年呀。不爽嗎?那你就挖呀,敢動手就挖嘛。嘻嘻。

想進聯合國還買票,真是再笨也沒有了。從以前的國民黨到進現在民進黨,全都笨死了。買票有什麼用,拿了錢不辦事兒的,這種人還缺嗎?自己搞政府的,哪個不是醬子咧。我說啊,搞恐怖主義,比買票有用多了。君不見,北愛爾蘭的問題,英國願意坐下來談,不是炸出來的嗎?或者,巴勒斯坦可以進入聯合國搞個旁聽席,也是靠打呀。不打不殺,誰理你。當然,我們要搞也不一定要這麼搞。不嗜殺人者能一之,比方說,黑面琵鷺,總數之前好像兩三百隻吧,讓聯合國會員國一國認領一隻好了。今年投票,反對票75張,咱們轟掉75隻;明年100票反對,再轟它個100隻。就轟到完為止。轟完了怎麼辦呢?那就到外國轟呀,咱們殺鳥、殺鯨魚、殺大象、殺犀牛、殺獵豹,照樣讓那班傢伙膽顫心驚。搞個十年下來,沒人會不拿你當回事兒。名聲怕不好聽嗎?就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嘛!

我真討厭自己這個年紀。不是嫌它大,要大我也沒法兒呀。我討厭的是,常常會注意到一些政治的事情,好像年紀一大,就算不特別用心,也很容易理解這方面的變化。這真是討厭。又骯髒又無聊,可又沒法兒不注意到。

最近的中美台關係,其實跟男女關係是很類似的。美國對台灣,就像是對待自己早就玩膩的女人,你越貼上他,對他百依百順,他就越不理會你。這時候,頂好來參和點醋意,才能激活那份早就失去的新鮮感。台灣搞獨立,美國怕開罪老共,當然會附合中國的言論來壓制我們。但,如是我們主動跟中國眉來眼去秋波頻送呢?美國人不急才怪。

2007年11月14日 星期三

雜感004

幾年沒趕過國際影展了,就算威尼斯還是坎城影展搬來台北,我看我也不會去趕熱鬧的。年紀一大,環境一變,什麼東西也就跟著變,興趣、喜好、想法,沒有不跟著變的。對電影的熱情也一樣,早年非常瞧不起好萊塢,總以為這般傢伙就是只為削錢。現在呢,儘管還是不太熱衷,至少也不反對,而且對於日本的流行片子倒是非常喜愛,像是那些純愛電影,明明都已經脫離那個愛情至上的年紀,還是很喜歡看,簡直跟抱著言情小說不放的熟女有拼。對於那些商業片的導演、工作人員,也有更正面的想法。你想想,那樣一齣電影,有多少工作人員仰賴過活?拍部成功的商業片子,讓許許多多的家庭安樂渡日,許多人得以追求夢想,連我這種中年阿背都可以短暫的靠它麻醉一下(不然你以為我這輩子還有機會跟長澤雅美怎麼樣嗎),這不是功德無量嗎?對日劇的感覺也是一樣的,那一種足以鼓動人心的表演,比那些空嚷著藝術藝術的廢物強太多了。

今年國際影展的本土單元中,好像是向三位「大師」致敬:李翰祥、胡金銓和楊德昌。這個組合,看起來挺奇怪的,胡金銓應該是比李翰祥強多了,而楊德昌擠身其中,除了「他也已經死了」這個理由以外,我實在想不透怎麼會跟胡、李二位排在一起。當然,我的意思不是楊德昌不夠格,他絕對是重量級的人物,在台灣電影新浪潮中。而且《青梅竹馬》也是我最喜歡的台灣電影之一(侯導在裡頭的演出真是叫人驚喜。另一驚喜是,蔡琴沒把它搞砸。哈哈)。《青梅竹馬》中有一幕是拍蔡琴的太陽眼鏡,記得是一整個抽屉還是櫃子。我看那電影的時候是大學三年級,一個月生活費大概是五、六千塊,苦哈哈的(而且又沒有陳水扁和民進黨政府可以罵),看到有人居然備了那麼多眼鏡,視覺和心理上都能感受到那個衝擊力。不過後來畢業又工作了幾年之後,我的太陽眼鏡居然也近十副。這其中似乎有些東西可以想想。

在影展宣傳資料中看到說,胡金銓兩部電影《山中傳奇》和《大輪迴》很值得一看。《山中傳奇》有部姊妹作叫《空山靈雨》不知為何這次好像沒一起放映。依稀記得兩部都超長的,長得情節都忘了,只記得白衣女俠在翠綠竹林中飛來飛去。《大輪迴》是三段式由三個導演合拍,胡金銓好像是負責第一段。這電影其實有所本,那是由鍾玲的短篇小說改編,鍾玲曾經是胡金銓的太太。前些日子在中時開卷版看到鍾玲近況,好像是在香港搞教育的樣子。這部電影最值得一看的,應該是第三段吧。那一段裡頭,有扮演研究生下鄉進行田野調查的彭雪芬跟著鄉民扭秧歌的場面(「秧歌」一辭純屬胡謅,不勞深究),這場戲讓我聯想起《搭錯車》裡頭劉瑞琪的舞台熱舞(跟當時頭髮茂密的何篤林),還有某一年金馬獎頒獎典禮上高唱《歡顏》讓大家顏面神經都快麻痺的胡慧中。嘻。

前幾天想到一些藝術補助和出版市場的事情,有空再說唄。

2007年11月4日 星期日

雜感003

.有些環保議題,實在是想不明白。比方說,外來物種的問題。如果不明白的話,大概是說,由於人為飼養、放生或跟隨飛機、船運而來,入侵當地的新動物或植物品種,這些新物種進入新環境之後,由於沒有過去舊環境中的天敵,因此繁殖力會特別強,因而威脅到固有物種,甚至導致固有物種的滅絕。

ok,這有什麼問題呢?實在搞不懂。說得好像固有物種有著房地契的保障一樣,其實大家不都是外來的嗎?好比,成天吵著原住民、舊移民和新移民的問題,還不都是鬼扯!除非你是中央山脈上的石頭裡蹦出來的,不然不都是外來的嗎?古稱「蕃仔」、舊稱「山地人」、現名「原住民」者,大概是從東南亞那些小島上來的,至於又是從哪兒跑到那些小島,就恕我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了;舊稱「台灣人」、前名「閩南人」與「河洛人」,跟「客家人」一樣,大都是中國大陸來的,而且與「蕃仔」在血統上相混的比例應該是很大,而「台灣話」、「閩南語」和「河洛語」,又是一個語言體系的不同「政治」名稱,事實上從名稱的變化,不更也暗示著地域漂移的特性嗎?舊稱「外省人」、政治正確名稱「新移民」,甚至連生長在台灣的「外省第二代」還歸類到「外來移民」,實在有夠荒謬的;最後一種是最近十來年透過婚姻關係進入的「外來新娘」。

除了人的問題以外,常看到學者擔心外來動植物威脅本土物種,我就不明白這是在擔心什麼。難道我們應該對歷史演變的長河視而不見,光是掬起一瓢水,然就守著這盆死水,拒絕任何新的水的加入嗎?我們可以在一部幾億年的電影中,守著我們短暫一生所能掌握的一、兩個片段,以為這些個「吉光片羽」就是永恆嗎?外來物種,很好,就來啊;固有物種被淘汰,看似遺憾,但千百萬年來的世界不就是這樣嗎?一個星球、一個星系的誕生和毀滅,是用數十億、上百億的時間規模來進行;一個物種或體系至少也是以百萬年的時間規模來演化,我們以微不足道的百年人生來看,還真的只是看到過隙白駒。這樣拿吸管窺天的我們,還好意思以當家做主的姿態成天振呼解救地球嗎?天地自是天地,我們到底是在自大什麼?

2007年11月2日 星期五

雜感002

.我有時候會想,有些事情明明用常識就能判斷出來,可是很多人還是不肯轉轉自己的腦袋瓜子,寧可人云亦云。很多人在罵媒體、在罵記者,可是更多人樂於被牽著鼻子走。這麼說好像也不對,似乎把媒體和閱聽大眾給對立化了。事實並非如此。我要大聲的說,不對!媒體並未跟民眾對立,它其實就是我們。今天的媒體可說是完全反映民意,徹底來說,是反映民愚了。關於這個,以後想說再說。今天不想罵媒體,其實也不該罵,因為我們看到的媒體現況,正是我們照鏡子所看到的自己。


.大家都說現在人心變得更險詐,是嗎?乍看之下,似乎如此。滿街不是詐騙集團嗎?各色各樣騙子都有,而且通常在你的人際網路中,就真的找得到受害者,這跟道聽塗說、口耳相傳而來的案例,是很不一樣的,至少可以證明「數量」的確比以前多,騙子多的社會,難道不就代表人心險惡,不是嗎?不是。我看,剛好相反,是人心變得更單純,單純到愚蠢的地步。這個正是用常識來判斷就知道了。我們舉個例子。在狼吃羊的環境中,是狼增加才使被吃的羊增加,還是因為羊增加才養出更多的狼呢?是後者。滿街的騙子,這不足為奇;奇的是,還真有那麼多的傻子,這才是詐騙案不斷的源頭。所以人心變得更險惡嗎?才不哩。如果大家都險惡,誰也騙不了誰的。正是單純的人變多了,才會有更多人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