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30日 星期日

雜想075

.「可能世界」是萊布尼茲提出,他說現今這個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個。也就是說,各位如果在現在這個世界裡頭受苦受難也要感激涕零,因為在其他可能世界裡頭你只會更糟不會更好。「平行宇宙」據說(據維基百科,不是星際迷艦那位百科。謝謝)是量子科學家引用威廉.詹姆士的說法提出來的,其實也跟萊布尼茲那套說法大同小異,只差肯定現今世界是最好的一個罷啦(看到沒有?這就是有神論者跟無神論者的差別)。所以現世過得不太好的人可以支持後者這一派,因為各位雖然現在活得很賭爛,但在其他可能世界中說不定就是富捋王侯,過著三宮六院的舒服日子(後邊有人舉手問說,那些三宮六院可舒服?答案是她們也有她們自己的可能世界、平行宇宙可以安慰,所以各位就不必為她們感覺不值了)。

最近這套說法又突然間從我身邊冒出來了,讓我想起這個其實就個人來說有點歷史的話題。事實上我早就有這個想法,早到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也不記得它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什麼時候從什麼書上看來的?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自誇的,因為我一想到的時候也沒留下證據,例如為正衍生此想法的大腦拍張紅紅綠綠的電波照之類的。況且就算是最早一個想起,既沒有哲學家也沒有量子物理學家會來表揚我,諾貝爾獎金也落不到我頭上……對,我只想到獎金而已。沒想到頒獎典禮。我要去斯得哥爾摩發表一篇叫做「我美麗的台灣」那樣的講詞,我肯定會非常非常非常之苦惱。老王說:你省省吧……。

前幾天有位久久才連絡一次的朋友跟我介紹美國影集「Fringe」時,隨口聊到「平行宇宙」論讓她覺得很有趣;隔不了幾天,看了今年奧斯卡片,妮可基曼演的「兔子洞」 (The Rabbit Hole),裡頭也提到了平行世界的說法。這種狀況似乎也不是那麼罕見,就是某事或有些關連的狀況有時就是會密集地出現,讓你感到有點趣味,甚至是驚訝。這就是我見在的心情。當然,這是完全不科學地「自以為」,因為我並未實際去統計這種狀況可能發生的機率,說不定它就跟遇上同班同學同一天生日一樣,貌似難得,但只要人數超過好像是二十三個的話,碰上同一天生日的機率就會提高到讓你吃驚的地步(百分之五十嗎?不太記得了。有興趣的人可以自己去古狗一下)。

上頭不是說過我很早就有可能世界的想法嗎?所以我對這個假想實際上是想過不少次,尤其是自己覺得倒楣的時期想得尤其殷勤,也自以為很有收穫,所以準備免費地奉獻給各位。事實上平行世界不是那麼地虛無飄渺,這也不是理論化,只要在概念上變通一下,它就會完完全全地變成我們現實這個世界了。只要各位把所有人,此時此刻的所有人,看成是一個人,一個同時表現出人生各種可能、歷經各種時段的人,那麼這個世界就馬上化成所有可能世界的集合了。不信的話,打開你們的臉書中的朋友,去看看他們正在做些什麼就知道了。在你煩惱少年維持的時候,她正喜滋滋地等著當媽媽;當你才剛要從學校畢業不知道在這個大社會中該何去何從身陷徬徨之際,有些老爺子老媽子正在為失而復得的十八趴祕密地沾沾自喜(同時他或她的兒孫輩又為了自己尊長受到語言或行動的污辱而憤怒不已)。

在我們的這個世界裡頭,實際上就可以找到所有的可能世界了。有個骰子引喻說的是,當你擲出一顆骰子時,你實際上擲出的是一種狀態,而不是一個結果,這個狀態的六種結果就是點數從一到六的六個可能世界。而我要說的則是你擲出的那顆骰子得到一個結果,但其他五種結果其實也都各有歸屬,只是其他那五個人也自以為得到一種結果而已。

.前天發生的一件的小事,讓我想起了遺囑。但今早起床前的寤寐之間又想到,事實上我似乎沒遺可囑。再議。如果還有時間的話。

2011年1月27日 星期四

雜想074

.生活中往往充滿了誤會,這時候就更能體會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是如此地困難。前陣子看的書裡頭提到一種人在心理上常犯的錯誤,叫「邪惡歸咎錯誤」(sinister attribution error,那個譯名是我自創的,不知道學術界是否另有定譯?懇祈專家有以教我。拜謝),這種錯誤的成因在於我們常常不搞清楚對方受到怎樣的條件限制或環境因素所迫,第一個就懷疑對方抱有不良的企圖。而一旦一開始就懷疑對方的企圖,那麼溝通就不可能存在,誤解也就更不可能解開了。

.在網路上看到一些人對抗憂鬱症的經歷,覺得相當奇特。原因在於,我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憂鬱症的可能。為什麼呢?不太清楚。猜想也許是因為自己臉皮比較厚的關係。不怕丟臉就不太介意別人的看法,而別人的看法通常是自己無法控制的,如果在意的事情是自己無力避開或消除的,心理上可能就覺得非常鬱卒吧。當然憂鬱的成因也不僅只這一個,不過我常常發現有些人之所以難以開朗起來,正是因為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不過我沒做過研究,也沒去搜索相關資料,所以也不知道這樣的原因是否佔大多數。我比較感興趣的是,我為什麼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憂鬱呢?或者,我為什麼可以比較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我猜想(還是猜想!)這跟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有關。似乎身為老大的人比較重視面子,或者說尊嚴,但最小的孩子就比較不會在意這個。這可能是因為,最小的孩子就是在兄姊的目光下長大,幾乎什麼醜事早就被哥哥、姊姊看光啦,臉是早就丟盡了,也許正因此也早就學會如何處理這種心理上的負面情緒。

2011年1月17日 星期一

雜想073

.看到噗友談到ALMOND ROCA,想到去年的一件小事。去年蒙某恩主惠贈好多糖果(太感謝啦^_^,今年也多多關照啊!我真是太無恥了~呵呵),其中有一大桶的ALMOND ROCA。因為糖果都有保存期限,所以俺也樂得以不浪費為名,狠狠地吃上個大半年的各式各樣巧克力和堅果。不過幾罐巧克力和堅果下肚後,肚皮漸寬終有悔,心底惦念著應該忌一下口(可手裡也從沒閒過,總是一塊接一塊地往嘴裡塞)。到最後剩下那桶ALMOND ROCA,心想再吃下去可能要出事了(哈),剛好兒子說安親班要同樂會,靈機一動,就用它來幫小兒收買個人心好了,日後他要是想出來選個里長,說不準還有受人點滴湧泉以報者投他一票。於是我就讓他帶著糖果去安親班送給老師,請她發給小朋友一起吃。那群小蝗蟲果然也絲毫不負小的所望,據說不過是幾分鐘就分光而且吃光啦。那一桶要是擺家裡,不努力吃上兩三個星期還吃不完哩。不過,故事從這裡才要開始。

那天小兒回家的時候,我問送糖的情況,他說了之後,又從兜裡掏出幾顆來說是沒分完的。我本來以為,因為是他拿去的,所以老師多發了幾個給他。他說不是,大家都拿到兩顆(還是三顆?全班共二十幾個學生),所以剩下這幾顆。我說那就也送掉不就好了嗎?然後他答說:「那樣就不公平了。」我說那大家抽籤啊,抽到的多拿一個。他嚅囁半天找不出話來反駁我,但還是堅持那樣有的人多拿、有的少拿,就是不公平。這個答案還真的讓我有種啟發感。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群人為了達到公平,而放棄對群體的最大好處,他們寧可選擇一個次要的狀態,只為了維持公平這個目的。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這個狀況在成人社會中也屢屢被看到,我們除了追求社會整體的最大利益之外,也同時非常顧忌著分配上的公平與否。在我們看到個別成功事例的同時,往往也會惦記著這個成功背後是否包含了「機會的公平」,如果是,我們才會為他高興,如果是不公平的機會帶來的成功,冷嘲熱諷就一定少不了。所以扶著名模蠻腰的政商第二代讓所有的男人恨得牙癢,所以照顧「不是普通人」的公務員的退休金存款十八趴會惹民怨,其原因莫不在此。而最近蔡英文被反攻的情況,其實也就在於「呼籲公平的人立論是否公平」的質疑,突然被攤在陽光下檢視。從這裡你可以看到這把刀正砍逆斬,都是鋒利無比,無堅不摧。

即然大家是如此在意公平與否,那麼「不公平」就成為一個絕佳的箭靶。直可媲美萬暗之中一燈獨亮的「龐涓斃命於此」了。由於大家都渴求合理甚至不合理的公平(比方說,九十幾趴的大學錄取率。這個社會真是傻到透頂),可以說心底腦裡都堆滿了望眼巴巴的乾柴,全在等待一把即時的烈火。於是乎只要有人畫開一根火柴,馬上就能夠燒遍人心。攤開報紙(這是過去)或者瀏覽新聞網站和PTT的這個版或那個版,不管是政客、媒體還是個別部落客或鄉民,事件也不分國內或國際(關鍵字:韓國、裁判、跆拳),以「不公平」為訴求幾乎就像萬靈丹似地藥到命除。而且不僅此也,它甚至還能顛覆整個法理系統,比方說,紅衫軍「正在寫歷史」的倒扁活動,天龍人百思不解的挺扁情緒。北部人大概都很奇怪,為什麼那麼多「南部人」這麼同情阿扁,我得說那個同情不在於阿扁個人或阿扁一家,而在於這個事情讓長久以來深感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那群人找到一個明顯可見的憤怒投射點。就是一個昭昭在目的箭靶,他不射你,要射誰呢?

我的重點不在爭論誰是誰非。事實上我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我認為的政界就是個大狗籠,不管是藍狗還綠狗,反正讓牠們在裡頭狗咬狗、狗吃狗,我都不在意。貓的話就另當別論,狗的話,OK的啦。所以要找俺討教那個的,就免啦。我不想說服你,所以你也甭來說服我。我想的只是,下次當我們看到以公平與否為訴求的事件時,你第一個該懷疑的不是它是否公平,而是有沒有人正在操縱你的情緒。

最近正在做的一本實驗經濟學的書就談到人類追求公平的情緒反應,這本書對我真是太有啟發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