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5日 星期一

隨想120

.李安得獎,大家都很高興。當然,除非你是史蒂芬史匹柏或班艾佛列克,不然也沒什麼理由不高興。這種高興也有遠近親疏的層次,台灣人很高興,台南人可能更高興一點,台南一中的畢業生說不定除了高興之外又加上一些什麼,因為李安的爸爸曾是南一中校長。
  如果運用六度分隔理論,我也有理由很高興,我最小姑姑的先生曾是南一中教師,推算時間應該也跨越了李安父親的校長任職期間,從我-姑姑-姑丈-校長到李安,只不過是五度分隔啊。呵呵。
  大概有人要罵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沒錯啊,其實只要是台灣人做了什麼在國際上爭光露臉的事,大家都不免要往自個兒的臉上貼金。這其實是一再地印證一句老話:血濃於水。儘管這些有頭有臉的人跟我們平常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直接甚至相關的血緣關係。
  這次李安獲獎,國內輿論自然是狂熱回應,國內同胞欣喜可期,但海外僑胞也一樣高興,臉書上幾個早就移民海外的朋友也很高興,奇妙的是連在海外出生或長大的第二代,跟台灣這塊土地的情感據我猜測應該很淡薄的小朋友們也很高興,這就不得不讓人對於「民族主義」這塊老招牌嘖嘖稱奇。
  從民族國家大量興起的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算起,一百多年來人在國族思維上似乎是進步不大,民族照樣是個可以召喚魂神的幡幟。從生物和演化的角度來看,這其實也很有道理,且不說血型分類這種最基本的斥合機制,在蠻荒時代單獨個人的力量遠遜於猛獸,所以必須集結眾人之力才能防衛和狩獵,合作的要件是信任,信任必須擁有一些共同點才能成立,那麼血脈和族群關係就是一個先天優勢。
  這樣的族群擇汰機制,如今雖然不再扮演吃重角色,畢竟是在我們的血液或者說是基因裡頭保留了下來,因此,李安雖然早已脫離故鄉多年,我們還是能在第一時間拿他當同胞看待。有人也許是出反駁,說在海外地區尤其是要小心華人,因為華人騙起華人來最是兇狠。但就我的想法,這是倒果為因,你聽過一句玩笑話吧:
  「你為什麼要欺騙最相信你的人呢?」
  「因為不相信我的,我騙不到。」
  所以欺騙成立的要件,其實就是要先相信。華人騙華人的事實,正好可以證明這個族群關係是存在的。

2013年2月22日 星期五

隨想119

.古狗從鄉民搜尋中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例如透過流行的關鍵字可以做為趨勢上的研判根據。常常玩社群網站的人也會發現,某些情緒、心理狀態或偶發事件似乎也會在毫無約定下一起或頻繁地出現,例如在臉書或噗浪中可能在同一天發現幾個人都去逛夜市、感覺沮喪、碰到厄事或者東西壞了,也常常看到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表示好心情。這種生活上的巧合一向讓我著迷,想要從中挖掘原因,希望可以得到合乎理性、科學的解釋。但,當然就是常常找不到,才會讓我著迷吧。其實這些巧合不但發生在社群和人際之中,個人的遭遇上也常常出現*。昨天看的片子中,《一路向西》和《皆月》都有泰國浴情節,而《皆月》和《天地明察》又都指涉到天體。就這幾齣戲來說,以日片而言,B級片可比流行電影有趣多多,《皆》中的奧田瑛二、北村一輝和泰國浴女郎吉本多香美的演出都比較吸引我。奧田瑛二那模樣讓我覺得如果《火宅之人》要重拍應該也可以找他。《天》片也許故事結構比較大,影像化的必要刪修把戲劇性都削弱了。或許原著小說會更精彩吧,據說它在日本的反應非常好。《一》片則弱了些,既做不到香港B級片的趣味,情節上又假掰。米蘭昆德拉曾在某部小說的開頭引用猶太諺語:「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這句話大概也可以用在那些很用力想要裝出深度的電影:導演一反省,觀眾就想笑。
(*:但我不知道這狀況是否因為特別關注才得以成立?或許在機率上其實什麼事情都一樣,但因為你特別關注某事,那個某事就顯得更加神奇。有個例子是,很多人都會特別在意剛在公車站卻發現它在前幾秒鐘前剛跑掉。也許公車到站和你到站的時間分布上,任何時間點的機率都一樣,但你就是會對於到站發現公車剛走的事情特別感到懊惱,因而覺得倒楣。或者是一到站車子就來,又感到特別幸運。但在機率上做比較的話,也許就會發現這都只是常態分配,既不特別倒楣也不特別幸運。)

附記:貼文發表後,隨意瀏覽,又看到一段「我望向沙發,爸爸在沙發上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沉重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
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這段文字戲仿朱自清的〈背影〉,也是《一路向西》裡頭再三引用的橋段。當然,朱自清那篇文章因曾選入中學教材(也許現在還有?),所以廣為人知,多被引用也是合情合理。

2013年2月7日 星期四

2013年2月3日 星期日

文抄公一則

早就讀過了,但原本只記得最後那句「更有痴似相公者」。今日網上偶遇如見老友,格外有感,錄之如下。再次細讀,文中到底有幾個人,是五個或六個?張岱這邊是舟子和作者,但「舟中人兩、三粒」,兩粒就兩粒、三粒就三粒,兩三粒是怎樣啊?所以除了舟子和作者之外,還有一人是誰?小廝嗎?另一邊則是湖心亭上,有煮酒的小童,和「鋪氈對坐」的兩人,一人說話,另一位大概只是點頭微笑?或者是個女士,所以張岱沒特別說到(並不是說輕視女性,也許不提正是因為禮貌。但,當然,這個禮純是男性思惟。時代使然啊)。

〈湖心亭看雪.陶庵夢憶〉 張岱

  崇禎五年(1632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是日更定大概晚上吧矣, 余拏拿,牽引一小舟擁毳ㄘㄨㄟˋ)(就是皮草啦)、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淞(寒地樹枝冰晶)沆碭(ㄏㄤˋ ㄉㄤˋ; 白霧茫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 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2013年2月1日 星期五

隨想118

.昨晚《龍馬行》開箱!其實來一個星期了吧。打開第一本見是上下雙欄的編排,先就有了好感。這對編面空間的配置更顯經濟,省了我的荷包,也少砍幾棵樹,幹得好啊!執編。這位編輯是我在網路上最早認識的幾位網友之一,真是與有榮焉!現在雖然才看大概五十頁吧,就覺得這書好看。也許是因為傳主的關係吧。書中一再說到龍馬有一股不可思議的魅力,司馬遼太郎的寫法也有一股魅力。可能是龍馬附身吧?哈哈。為什麼我要說到這一點呢?因為之前也是司馬著作《宛如飛翔》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宛》雖然是以日本難得一見的颯爽男兒西鄉隆盛為主角,但同時代那些大人物,像木戶孝允、大久保利通等等,一個比一個還陰沉,真是讓人讀之生厭!害我那套書這十年來進攻三次,最後都以敗退收場,最多只讀到第六集(全套十冊,好像)。今年還沒說出什麼新希望,現在就可以來許個願:希望龍馬帶我走進這段幕末維新史,俟後挾其威力再次舉兵,掃平西南戰爭!